工商19302邵昭鑫
巴黎圣母院起火事件震惊世界,馆藏珍宝尽管在此次火灾中多数幸免,主结构尚存,但屋顶烧毁,标志性的尖塔倒塌,可能要数年才能修复。法国总统马克龙在讲话中说:“今天是所有巴黎人伤心的一天。法国的一部分历史被烧掉。最坏的情况已经得以避免,我们将重建巴黎圣母院。”
关于这座有着850多年历史的世界文化遗产、欧洲文明代表性建筑的价值,网上资料很多,不在这里赘言。圣母院代表的是一种文明,我们从这个角度看一看当下的中华文明在世界知名的两次大劫难中的表现。
2001年9月11日,是改变世界格局的一天。有人说,正是因为9·11事件,美国把矛头转向恐怖主义和极端组织,延缓了对东方大国的压制,使得大国得到十多年宝贵的发展时间。历史不能假设,现在想一想,如果那时美国就采用今天川普的手段,中国会是怎样的情形?
双子塔倒下的时候,全世界都在震惊。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拉登和他的兄弟们以及一部分大国人在庆祝。当时的电脑还不是非常普及,也没有智能手机,能够在家上网的都是比较有闲有钱的一类所谓精英。当时能够看到的留言,九成以上都是弹冠相庆的大国网民。记得大鱼对这种幸灾乐祸的劣行留了几句话表示异议,当即遭到几百人恶语围攻,被骂了一个狗血喷头,不得不落荒而逃。
如果探讨一下欧美对中国的警觉防范意识从哪里来,这恐怕是原因之一。50年代美国率领联合国军保卫一个万里之遥的韩国;出现古巴导弹危机时,美国和苏联在海上对峙,不惜大打出手也要捍卫自己的后院;今天,美国在台湾和南海动作频频,宁肯放弃海量廉价商品也要同仇敌忾和大国作对。这些冲突的产生,皆因价值观完全不同甚至相悖而导致的。
如今的大国,你在网上看某个人说几句话,就能知道有没有可能与他成为朋友,这同样是撕裂的意识形态在起作用。
9·11事件过后的次日,全世界的120多家主要报纸被收藏展示,惟我人民某报卓尔不群,成为惟一没有在头版展示这一重大历史事件的新闻纸。几年后,白岩松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作为一个新闻人你要有一个大势的判断。中国现在对内需要稳定、对外需要形象,自身的进步必须逼迫你软实力增高,因为你是世界的一员……”
“我们去美国看新闻博物馆,在博物馆里头有一个触目惊心的东西,它是2001年9月12日那天各个国家报纸的头版,所有的头版都是9·11,只有我们的报纸头条有关领导会面。当你站在这个展板面前时,你立即会产生一个瞬间感觉,中国必须要成为世界的一部分,我们要有一个共同的价值判断。”
巴黎圣母院起火后,大国人的心态和十九年前有什么改变吗?事实证明——没有。在网上看到最多的仍然是 如当年那般幸灾乐祸的言语,甚至认为这次大火报了大清朝圆明园被烧毁的仇。上帝的眼泪,必是魔鬼的笑魇。圆明园和圣母院都是人类文明的结晶,都代表着一个国家在某阶段优秀的文化遗产,失去哪一个都是人类共同的损失。而区别在于圆明园在当时属大清皇家私人园林,专为皇族享乐而造,与皇家之外的任何人都没关系。大清子民只有交税的义务,不可能进入甚至靠近圆明园;巴黎圣母院是一座教堂,无论是男女老幼,无论种族国籍,从建成那一天直到今天都对外开放,只有最上面的尖塔一小部分近些年收费10欧元。巴黎圣母院是人类共同的财产,圆明园是皇家个人的私产,这就是最大区别。
圆明园烧毁时老百姓和今天的网民一样幸灾乐祸甚至趁火打劫,过后的遗留残石被附近老百姓捡去砌猪圈和院墙,但圣母院起火时绝大多数巴黎人都感到难过。欧洲的早期教堂一直扮演着培养信仰的圣地、学校、医院、施粥棚和庇难所等多种角色,在政教合一时甚至是权力发号施令的出发地,所以说教堂孕育了国家是一点也不夸张的。近代传教士到中国的活动主要就是修教堂,再衍生出教会学校、教会医院等——现代中国的许多著名医院和大学的前身都是教会主办的,这些不同都是圆明园这样的皇家园林所不具备的。
此次大火初期不能控制,专家表示,因为对于圣母院里的艺术品,水灾和火灾的伤害一样大,在抢救出这些艺术品之前不能大量用水,泡沫灭火对于这样规模的火灾作用不大。圆明园是建筑、园林、珍藏品的集合地,是皇权的象征,是主子的游玩地、普通百姓的禁区,从社会功能上没有任何普惠公众的作用。
想一想,如果圆明园留存到今天,门票价格怎么也不会比故宫和颐和园低吧?那又是谁在今天,为一个免费的世界文化遗产烧毁而高兴,为一个一百多年前已经消失的皇家私人园林而满怀复仇感呢?那是不是应该把那些幸灾乐祸的人送到皇主子那里去禀报一声:您当年的仇报了,他们自己烧毁了?当然,这并不是在说圆明园就应该被列强抢掠焚烧,被侵犯的历史仍然是屈辱的,牢记历史促使整个民族奋发图强。而满满的复仇感和幸灾乐祸,这只能说明我们的民众还停留在一百多年前的历史上。
如果说巴黎圣母院的大火,成为欧洲败落的一个明证,倒是很有象征意义。这样的民族瑰宝,他们竟然舍不得拿出大价钱来保护和修缮,酿成此祸。不过他们还是坚持了不收费的做法,这是值得尊重的。上一次圣母院的浩劫来自法国大革命时期,这和今天的难民危机有一些巧合的地方。我甚至怀疑它起火的真正原因,真是修缮过程不慎引发的吗?要知道在过去几年里,上百座教堂遭到过移民的攻击,我看这是法国自寻死路。
不管是欧洲还是美国,被践踏女孩的哭声和新西兰的枪声还不能让他们觉醒,看起来就差在圣母院的位置盖一座清真寺才够完美。早先这个世界的战争多数是为了抢夺资源和拓展生存空间,今后的战争主要是因价值观念的冲突。十字军东征造成的苦难和近代战场上的厮杀都已经成为历史,不变的是,征服世界仍然是一伙蛮族的信仰。以致现在都很难分清大杀器的发明是好事还是坏事,这取决于它掌握在文明人还是野蛮人手里。
远在天边的圣母院似乎与我等毫不相干,但近在眼前的经济忧患仍然萦绕在大国中间。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来,我本着最朴素的想法,希望这类有损社会风气的事情还是少发生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