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记者 张婉琴
人的一生大多在爱欲里轮回。拥有爱的能力后渴望得到平等的精神肉体上的交换,可谓产生欲。因爱生欲,渴求占有。圣经曾言,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恒久忍耐是建立在双方爱欲共存的基础上,而恩慈,便是宽恕自己,以平稳的心度过一生。
不得之可平之,并不是所谓的柏拉图式纯美精神,它带了一点佛教对欲望的超脱,是人们眼中毫无顾忌却又有所保留能全身而退之人。在私欲与情感极度膨胀的当今,应如此。且说说爱玲与胡兰成的爱欲之平。
她给他的感觉是长安十里牡丹连街的盛景里摆错了的一枝清荷,读她文章时的惺惺相惜,心心念念地去拜访。记得她穿了一件宝蓝绸袄裤,戴着一副嫩黄边框眼镜。多少年后的这些细枝末节胡兰成时记得的,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如此。
爱玲从骨子里的性情是矛盾的,她应是不顾忌这位相爱知己的汪伪身份,自幼清冷熟谙世事的她也曾在兰成深情时作以豪言,将来就是在我这里来来去去亦可。写作的女子大多是面子里装着薄情,内心的酒坛子比旁人还要浓烈。一个人自有爱便有无穷的思欲与侵略性。她踏上他的土地,却跟他的情妇装聋作哑,撑着他的面子,刺着她的自尊。
爱玲这几个月用稿费接济着他,原想着兰成不过是与旁人的逢场作戏,却不料这浪子动情颇易。那日,她想起来要胡兰成在她和情妇之间做个选择时他含糊其辞的样子,她便在走廊的躺椅上点着烟坐了一夜,晚风入梦是冰凉的,她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次日清晨途经上海的兰成来看她,俯身吻着她的额头,爱欲和清醒纠缠着,她哽咽地抱着他喊了最后一声兰成,内心却已准备告别,又默然地推开,反倒让他惊愕。爱玲盯着他颓然松开的手,竟泛起一丝胜利者的微笑。他走后她写了短短的诀别信,面色很平静,朗姆酒和圆舞曲的氛围让她放松下来,她散开头发,跑到楼下去寄了信。兰成夜深人静时偶尔让惊艳的爱玲勾了梦去,一封封给她写信。她每每瞟过几眼后照常拎着包去会见好友,谈笑风生,只让姆妈把信退了回去。
况且兰成夺走了爱玲的欲,却未尝让她失去爱的能力。她并不是以丈夫为天的传统女子,生命的进程不断遇见精彩的人,桑弧带着她写剧本和文章,有灵气的女子浑身又充满了香气;她是活在当下悲乐及时消化的人,又碰到美小说家赖雅,贫穷却能在广场上肆无忌惮跳舞的日子也让她快活。或许她一生最爱只有兰成,却懂得平息与他的拉锯战,这一生怕是太漫长了,不想错过未来每一个美好的可能。
在美孤独长眠,爱玲不过也只是寻个内心清净,再无非议,拿回自己的爱憎情欲,平静清淡如流水,不看破也不点破。或许真正的爱在放大以后已没有了欲,它变成平静穿过你周身所有相连的血脉,与你共存呼吸着。当你享受这份平和时,你会感到微风轻轻托起你的脸庞,夹杂着花粉吹散开来的香气,你正躺在大地母亲裸露厚实的胸膛里,感受自然赋予你的奇特能量和美梦,梦里你是一根有思想的芦苇,随着广阔天地肆意游戏人生。皆因你如那守船人,渡自己历过波澜。 如今众多人在小情小爱里纠缠着,夜不能寐只能带给你黑眼圈和更多恶性循环自我伤害。所以,若未有结果,也永远别去渴求通过大众的怜悯与舆论来取得胜利,平爱欲不是弃爱欲,你应有热泪盈眶的饱满,和洒脱离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