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周瑶
刚刚步入青春的时候,他们喜欢用甩甩刘海和走路插袋来装酷扮帅,她们也喜欢用彩页带锁的日记本装满心事。
通讯不算发达的年月里,他会偷偷藏一封情书她会悄悄递一张纸条,会在班上老师无意间点到他后又提起她的名字时,爆发出轰鸣笑声。
那个记忆里温暖的岁月因为他们曾经的年少轻狂和初开情窦而让人每每回忆起都会不自觉带笑。
去年冬天,毕业不到一年的高中同学突然发来消息说她订婚了。几个月前她还在为高考奋笔疾书,一场季节变换她竟成了某个人的未婚妻。我想起同桌时候她曾按捺地告诉我她喜欢上的人,转眼三年已逝她真的美梦如愿。那场暗恋惊艳了她的青春时光,而这场婚约温柔了她的漫漫岁月。如今她的生活现世安稳,没有继续读书,和他一起在父亲的带领下做生意,俨然一副贤妻样子,浅笑嫣然。我突然开始怀念那时候她满心雀跃的娇俏模样,脸红心跳、鼻尖冒汗,因为他道的一句晚安激动的手舞足蹈。
时间真是伟大,我从那个跟着大人身后去婚宴上蹭吃蹭喝,攥着满满喜糖乐呵满足的样子,到参加婚宴凑上份子,为朋友的幸福感到深深祝福的现在,只不到一年的光景。
几天前,和老友一齐去医院看望肺炎住院的初中老友,提着营养品和水果还捧着一束百合。推开病房厚重的门,目光对视后都禁不住大笑。他笑说我们太隆重矫情,我们嘲笑他从军后剪的平头。十三四岁时,他总是被班主任揪着耳朵教导男生不能留长发,每次他都喊痛求饶,之后继续甩着额前刘海自称最帅。那个时候,女生比男生早熟而他还没开始发育,不足一米五的小小个子站在我们面前竟要仰着头说话。几年过去,入伍后他自觉的留了板寸,收起了曾经的痞气,身高更是蹭蹭的长到一米八,再相聚他身上军人严尊后却还是透着当年倔强少年的样子。
老友和他笑闹着时不时回忆初中乐事,我突然想起曾经老友也曾喜欢过那个还没发育完全的骄傲男孩。他送她难听外号,她生气掐他,他们追着满操场跑,不掺杂质的单纯和美好。那段秘密仅仅存在于那年夏天她的日记里,后来他们成了铁瓷关系太好。那个粉红故事再没人提起过,就好像随着男孩女孩的蜕变被时间蒸发掉了。
见证着他们之间从朋友走向暧昧又重回死党的青葱岁月,我想起我们豆蔻时候的样子,校园黄昏后聚在教室里吃饭聊天;被老师叫去办公室门口聚一群损友看笑话;一群人环绕在趴桌上哭的同学身旁满眼担心;男孩在操场打篮球挥洒汗水女孩在场外拿着水奋力加油。
那时候虽然每天有做不完的作业,却有一群人和你一起起早贪黑为同一件事奋斗,更有仗义的课代表在你交不来作业时,扔来一本写满答案的习题册。尽管老师总是和父母双重高压,也仍然挡不住年轻的心暗生情愫,背着讲课老师隔远远的过道抛的纸条,放学后胆颤心惊的送她回家忍不住轻轻牵她的手。
当时考过不及格的试卷,被老师狠批犯过的错事,和同学打架被请家长,那些当时以为是天崩地裂的大事,在时过境迁的今天都是暖暖笑意中的一笔。当时和朋友吵过架发誓就此绝交再也不理的人,在这么多年后还是你身边最懂你最好的陪伴。当时喜欢过表白过甚至在一起过的人,如今或许还在身边或许已相忘江湖,却始终是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时间来不及打招呼我们就长大了,年少里的轻狂都渐渐没了踪影,男孩多了担当和成熟,女孩多了独立和自强。
翻起旧时照片,松垮校服下的那张张笑脸,男孩用水把前额垂发堆得老高,眼里都是飞扬骄傲;女孩被阳光刺得眯缝起双眼,脸颊上都是晒出的红晕,那些单纯而美好的小小萌芽都隐喻其中。
如果再回到那个似锦年华,我想感谢他们予我这场未恋,赐我陪伴这最长情的告白。兵荒马乱的青春里多庆幸有这一抹明丽如春繁华似锦,在后来的很多年里都能一直陪伴我温暖如初。